约翰内斯·维米尔(Johannes Vermeer ,1632—1675)荷兰最伟大的画家之一,但却被人遗忘了长达两个世纪之久。维米尔的作品大多是风俗题材的绘画,基本上取材于市民平常的生活。他的画整个画面温馨、舒适、宁静,给人以庄重的感受,充分表现出了荷兰市民那种对洁净环境和优雅舒适的气氛的喜好。
众所周知,17世纪,亦即维米尔的时代,是荷兰的黄金时代。荷兰在16世纪摆脱西班牙统治,赢得政治独立后,随着海上贸易的发展,经济繁荣国力强盛,到17世纪已成为继西班牙之后的世界头号殖民国家。当时德尔夫特虽是个只有两万三千人的中小城市,比阿姆斯特丹等世界性的通都大邑和人文荟萃之地不免逊色一些,但也相当繁荣、富足。该市仿制中国青花瓷的烧瓷工艺在欧洲就颇为有名。据一张1649年镌版刻制的德尔夫特城地图可以看到,这是一座十分整齐、清洁的城市;市中心是一座古老的教堂,教堂前便是全市商业中心的市场广场——维米尔的杰作《德尔夫特》即在此诞生。然而,维米尔的生平是怎样的,他的幼年和少年时期是如何度过的,维米尔一生从事过哪些艺术活动,人们没有掌握多少材料。人们只知道1632年的秋天,约翰尼斯·维米尔出生在荷兰德尔夫特市的一个中产阶级家庭。当过织布工人的老维米尔名叫雷伊尼埃·扬宗,娶妻丁格鲁恩·巴尔塔扎尔。在他们生下第二个孩子维米尔时,老维米尔正经营着一家“米什兰”客店,并兼做卖画生意。
维米尔向谁学绘画?又怎样成为画家的?现存唯一可供佐证的文字资料是一首四行诗。这首诗的由来是这样的:1654年,德尔夫特发生过一件历史上有名的火药库爆炸事件,画家卡雷尔·法布里蒂乌斯当即被倒塌的房屋压死。这位画家是伦勃朗最有才华的学生,当时已有相当的名望。他的死于非命,促使他的朋友印刷商人阿诺尔德·邦为他写下一首表示悼念的四行诗:呜呼哀哉,凤凰在熊熊烈火中涅槃!归天的法布里蒂乌斯正处在光荣的顶端,幸而维米尔追踪他的足迹奋力向前,是从他的尸灰里飞出的新凤,高蹈翩然。历来的维米尔研究者都根据这首仅存的诗,把法布里蒂乌斯与维米尔的关系判定为师生关系。这当然不是没有道理的。而且,他们两人的画风,特别是在抒情格调上,也确有相似之处。此外,维米尔还拥有几幅法布里蒂乌斯的作品,这就更使人坚信维米尔是这位伦勃朗高足的弟子。
据推算,维米尔大约在15岁时,即1647年,加入法布里蒂乌斯画室学艺。经过六七年的勤奋学习,维米尔于1653年12月29日加入圣路加公会,成为正式画师。同年的4月5日,维米尔娶了一位名叫卡塔里娜·博尔尼斯的少女为妻。新婚夫妇没有离开父母,仍住在“米什兰”老屋。披露维米尔艺术生涯的记载虽然是寥若晨星,记录他欠贷、负债的字据却时为后人所发现。看来,在经济上,维米尔似乎一直处于拮据状态。到了1672年,维米尔竟不得不盘出父亲遗留下来的产业“米什兰”客店,携妻小迁出久居的老屋(维米尔的许多作品当是在那里画成),而搬到一所小得多的房子里去。1675年,43岁的维米尔正是年富力强之时,却不幸过早地溘然辞世。在1696年5月16日阿姆斯特丹的一次拍卖会上,有维米尔的21幅画。其中的《德尔夫特》卖价最高,为200荷兰盾。拍卖清单上还记载着维米尔的一幅静物,现已不知下落,这是很可惜的。
维米尔曾经被人忘却达两个世纪之久,后来才被“发现”。18世纪的大多数传记作家都把他忽略了。到了19世纪,注意维米尔的人显然多起来;自20世纪以来,研究维米尔的人就更多了。以前,维米尔屈尊排在荷兰小画家之列;而今,他的地位扶摇直上,同哈尔斯和伦勃朗并列为荷兰三大绘画大师。世人何以要对维米尔如此前倨后恭呢?原因自然是多方面的,时过境迁、审美趣味变化、人们摆脱某些偏颇,恐怕其中重要的一条。然而,关于维米尔其人、其画,大家却始终不甚了解。维米尔的生平,若明若暗,维米尔的作品,众说不一,对维米尔的评价,至今尚无历史定论。为此,这位17世纪的荷兰画家维米尔曾经获得一个雅号:德尔夫特的斯芬克斯。
维米尔的生前并不为人所知,但他的作品却不会被人遗忘。1866年维米尔被法国评论家托尔重新发现。在维米尔生活的年代里,德尔夫特对他的创作持歧视的态度。但维米尔死后不久,好几代对绘画感兴趣的富有收藏家认为,维米尔的作品一直有着巨大的价值。这表现在:无论何时,维米尔为数不多的作品中的任何一幅画,只要面市,旋即引来赞誉且订价颇高。然而不知何故,维米尔的名字未被收入阿诺德·豪布拉肯编撰的藏画录里,这是一本18世纪编写的有关荷兰艺术家基本状况的手册。因此,在他死后约150年后,维米尔仍然是一位有争议的艺术家。
《倒牛奶的女仆》1685年 45×41cm 现藏:荷兰 阿姆斯特丹国立美术馆
《倒牛奶的女仆》体现了一种新的艺术风格和新的艺术成就。画家不仅真实精确地描绘出人物所在房间的空间感,而且人和景物都好像沐浴在极度纯净的光线之中,女工穿的裙子的蓝色和上衣的柠檬黄色用得恰到好处,强烈的光感使这幅画的色彩显得特别的明净和细腻,使人感到十分平易、亲切。与对色彩的选择和对物体尺寸与位置的调整一样,弗美尔经常也把光和影作为一种联系整个构图和静现画面氛围的重要因素。或许,弗美尔是在观察物体时被它们表面的光与色感动了。为了捕捉到一种充满灵动感的气氛,他在自己的作品里反复描绘光线从窗子射进室内空间后的强度和分布,同时研究不同质地的物体在光线照射下的反映,如果放大观察,他画中的所有受光最强的部分都闪烁着如珍珠般明亮的高光。表现出了阳光在它们表层上闪烁着的那种迷人的光泽。篮子、罐子和面包那种发光的特殊效果,看起来已经使它们超越了现实。弗美尔的用光,关注视觉意象,这是画家对空间的拥抱,表现了冷静和清醒。他强调用色的丰富,几乎使用了光谱中的所有色彩。我们惊艳于那一片湛蓝和柠黄的色调,女仆从赭褐色瓦罐中慢慢地倒出的乳白色牛奶,和同样缓缓泻在女仆脸上的温黄光线——时间在这一刻定格。我们可以感受到超越肉眼所见,富精神性的宁静、满足、专注与生命之美。为了营造一个静谧的环境,以与人物的性格相协调,弗美尔把光线设计为早晨的和煦之光,这样的光线,会在画面上投下柔和的阴影,而柔和的阴影会减弱背景对读者视线的吸引力,从而使前景的主体形象更为突出,同时柔和的阴影也与人物的温和性格和静穆的姿态相协调,有利于画面格调的统一。
《戴珍珠耳环的少女》1665年创作 44.5×39cm肖像 现藏:荷兰 海牙 毛利斯博物馆藏
《戴珍珠耳环的少女》被公认为约翰内斯·维米尔的代表作之一,也是17世纪的一幅重要油画作品。自从127年前《戴珍珠耳环的少女》被无意发现后,解开这张维米尔画作的秘密成了许多专家学者的目标。《戴珍珠耳环的少女》描绘了一位有着天真眼神的年轻少女,她戴着充满异国情调的头巾,双唇微启转头凝望,似乎要说些什么,却又被观者打断。感谢维米尔,他在光影运用上的非凡才华,让这位少女似乎活了起来,还把我们也拉进画面中,透过她质询的双眼,描绘出她纯朴自然的姿态。正是这种不加修饰的直白姿态,让作品超脱出时间和空间,获得永生。在黑色背景的强烈映衬下,对少女脸庞的精致描绘让周围的一切黯然失色。
《戴珍珠耳环的少女》是荷兰黄金时代巨匠维米尔的代表作,是一幅小小的油画,比八开纸大不了多少,油彩都已经干得开裂,但就是这样一幅看似不起眼的小画,却使得许多文人墨客、游人看客在画前欲走不能,是什么在震撼他们的心灵?就是画中的主人公——一位戴珍珠耳环的少女。
画中少女的惊鸿一瞥仿佛摄取了观画者的灵魂。维米尔在这幅画中采用了全黑的背景,从而取得了相当强的三维效果。黑色的背景烘托出少女形象的魅力,使她犹如黑暗中的一盏明灯,光彩夺目。画中的少女侧着身,转头向我们凝望,双唇微微开启,仿佛要诉说什么。她闪烁的目光流露殷切之情,头稍稍向左倾侧,仿佛迷失在万千思绪之中。少女身穿一件朴实无华的棕色外衣,白色的衣领、蓝色的头巾和垂下的柠檬色头巾布形成鲜明的色彩对比。
维梅尔在画中使用平凡、单纯的色彩和有限的色调范围,然后用清漆取得层次和阴影的效果。这幅画另一个瞩目之处,是少女左耳佩戴的一只泪滴形珍珠耳环,在少女颈部的阴影里似隐似现,是整幅画的点睛之笔。珍珠在维梅尔的画中通常是贞洁的象征,有评论家认为这幅画很可能作于少女成婚前夕。
画中少女的气质超凡出尘,她心无旁鹜地凝视着画家,也凝视着我们。欣赏这幅画时,观者会很轻易地融化在这脉脉的凝望中,物我两忘。荷兰艺术评论家戈施耶德认为这是维梅尔最出色的作品,是“北方的蒙娜丽莎”。《蒙娜丽莎的微笑》的魅力就在于她的神秘,无人知晓这个女子到底为何能散发出如此恬静的微笑,而画家又是在怎样的心情下画下了这样的作品。
《女主人和女佣 》弗里克收藏-纽约
维米尔作品大多数描绘宁静、和谐的家庭生活,他尤其喜欢画女性的形像和活动。他流传下来的肖像画中,女性人物有40位,男性人物仅13位。其油画内容通常是一、两个人在室内劳作或休闲,光线一般从左侧照来。 维梅尔喜用黄色、蓝色和灰色,他对色彩的把握和光线的处理非常出众。通常布局简单,尺寸不大,但往往给人巨大的视觉冲击。 他使用了以微小的画点组合(点画法),并且善于使用光线的来源,使画面产生一种流动、优雅的气氛,因而被称为光影大师。 没有人了解维米尔的技法,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经常使用当时罕见的暗箱技术(Camera Obscura),用以捕捉光线和色彩。当时荷兰著名的科学家卢文霍克(Antonie van Leeuwenhoek)是维梅尔的好友,此人精通显微镜和光学透视,维米尔显然从他那里学到了这门技术。 他对画面非常讲究,不论是画面构图、人物比例、光影变化都精致得跟照片一样逼真。以致有评论家认为这不是艺术,但在荷兰的黄金时代,人们并没有把绘画当成一种艺术,而只是一种手工艺,一种谋生既能而已。他的画作通常要花很长时间,基本上都需要两三年的时间才能完成一幅作品,但每一幅都堪称精品。 约翰内斯?维米尔,是荷兰17世纪中期杰出的风俗画家和代尔夫特风俗画派的代表人物。
《写信女子与女佣》 71.1×58.4cm 爱尔兰国家画廊-都柏林
维米尔绘画的艺术特点之一,就是他无意于情节上的引人入胜,而是着力从平凡、普通的生活场面中发掘诗意。维米尔显然没有伦勃朗的雄厚博大,也不如哈尔斯那样豪放不羁,但却颇能以朴实真挚的抒情打动人心。这位在德尔夫特土生土长、很可能从未出过国门一步的画家,画的是自己身边的生活和女性。有一幅名为《写信的女人与女佣》作品,描绘的是在房间的一个角落,光线从窗户照射进来,两位女子站在一帧大幅油画前——在桌旁写信的女子和婷立远眺的女佣。人们会注意两位女子间的差别:女主人和卖弄风情的女佣,上下两个不同的阶层。然而,维米尔也注意到穿着相似的艳俗绿色衣裙的两位女子之间既有区别又有联系的关系。女主人低头写信,而另一个并未侍侯她的主人,却抬头往别处张望。人们也许会想到:绘画的艺术促使维米尔考虑到一个女人的两面性而把她分解成两个造形来表现。
但在最初的视觉印象之后,人们开始注意此画的奇妙之处。再看画中的人物,维米尔向我们展示了更多的东西:颇具魅力的女主人的袖边和她左肩上的衣饰是灰绿色的,而右肩已变白。她左肩后面的墙是令人惊异的苍白,墙上坑坑洼洼的表层与暗色的袖子形成反差。而对照右肩袖子亮白,墙上呈现一片灰朦朦的调子,从窗户射入的光线并没有对画面起什么效果。
一般说来,在维米尔的作品中,人物周围的光线和显示人物轮廓的光是很杂乱的。在这些精心构思的作品中存在着混乱的说法也许让人难以接受,然而,这种光的效果在这幅画中明显地表现出来,但人物的精巧构图分散了我们注意力。各种各样的恐怖潜藏在没有光线的阴暗之中,我逐渐感到维米尔画中的人物都向往着消除恐惧的柔和光线。
在《写信的女人与女佣》中,人们注意到,维米尔非常看重手指的放置,一只手臂上的手指显得特别亮,而另一只手臂的手没露出手指(尽管使人能够联想到一个拇指),这种空缺被多次发现:在没拇指的《花边女工》、《小巷》中在门边缝纫的遮没脸部的妇女的手。在《读信的蓝衣女子》、《拿水杯的少妇》、《用珍珠项链打扮自己的少妇》、《称天平的女子》作品中,人们可以看到光线都是漫射而下,每个妇女都摆着专注于某事的姿态,近处是桌子或椅子,后面的墙壁上有地图或油画。在这些作品中,有两个妇女的头部精心地包裹在头帕里,另外两个妇女的头部裸露着。她们有的在读信,双手举在胸前;有的右胳膊前伸,手扶窗框,另一只手拿着水杯的把手;有的在戴项链,双手举至喉咙附近;有的在审视天平,一手抬起拿着天平,另一只稍低的手倚在桌旁。她们的面部都是没有表情的,相比较手却有许多细微的变化。若用蒙德里安的眼光来看待维米尔,在某种意义上,可把这四个妇女的形象看作是一种不断重复的创造。这虽是部分人的观点,但却是有根据的。
《油画寓言》 艺术史博物馆-维也纳
维米尔的绝大部分绘画内容是他的日常生活,他多以当地殷实的家庭妇女为主体形象,刻意描绘充满阳光的室内陈设、环境与人物活动,往往采用平面透视,使画面产生一定的深度,通常画两个套间,室内的悬挂和摆设,反映出代尔夫特地区富裕家庭生活的平静、安逸,以及自我满足的精神境界。
戴珍珠项链的女人 55×45cm 柏林画廊
维米尔短暂的一生留下35幅油画作品,内中有不少精美之作。从他50年代的宗教题材作品中,可以看出画家尚未形成自己的艺术风格。之后,受哈尔斯的艺术影响,采用了深重背景的强烈明暗对比画法,喜欢用阔大笔触,造型刚劲有力,虽画宗教题材,但画中人物形象、服饰和环境均为荷兰现实生活中的人和事,这时已显露出作为一个风俗画家艺术特色。
《信仰寓言》 现藏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荷兰人对绘画的喜爱已成为一种嗜好,不论家境贫富,必置数幅油画悬挂室内,作为美化装饰。为适应市场和购画者审美需求,维米尔的画形成一种特殊的艺术效果,尤其对光的运用十分重视,他摆脱了伦勃朗式的聚光画法,他喜欢使画面的室内充满阳光,并使光线洒落得和谐匀称,使各种织物陈设更显得热情华美。他常把画中人置于窗前,即使人物带有强烈的明暗对比,又显得十分和谐自然,这种“窗边人物”的处理成了维米尔风俗画的一个特色。维米尔不仅是风俗画大师,也是优秀的风景画家,从不多的风景创作中,可见他热爱生活和崇敬大自然的情感。他虽身处贫困,但他对这个世界仍然怀有无限美好的憧憬。
中止奏乐的女孩 39.4×44.5cm
读信的蓝衣女人 46.6×39.1cm 阿姆斯特丹国家博物馆
《情书》 现藏:阿姆斯特丹国家博物馆
荷兰民俗中喜欢写情书和读情书,由于北欧的气候缺少光照,所以风俗画家为迎合大众的生活习俗和审美追求,常常选择在充满阳光的室内环境中读写情书的题材。
《窗前读信的少女》 约翰内斯·维米尔
在这一幅画中,画家描绘了一位正临窗专心看信的女子,她神情专注、庄重大方,仿佛正在被信中的内容所吸引,她周围的一切都在沉静中消失而不复存在。这是一个普通的市民家庭,室内宽畅而简朴,仅有的帷帘、台毯显得质感厚重沉稳,具有一种崇高冷峻的美感。维米尔还曾画过另一幅立于室内光照下已有身孕的读信女子。除了环境陈设稍有变更外,人物动态形象大致相似。